第二章 不速之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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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舱内亦是一阵大乱，桌案乱舞，“乒乒乓乓”撞在一处，侯爷叫道：“小心！”下意识地猛一伸手，将真珠拉入怀，撞见人鱼姥姥的怒目，吓了一跳，又急忙松开手来。

    真珠早已羞得耳根俱红，转头不敢看他，秋波扫处，芳心一震，失声道：“那是什么？”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闪电余光之，惊涛迸舞，一个巨大的黑影破海冲出，在半空陡然张开血盆巨口，嘶声怪吼，獠牙森森，通T红光耀S。还不等众人看清，长尾抛舞，重重地冲落水，海面如炸，将船身再度高高抛起。

    “北溟火尾虎！”众人大凛，这怪物是北海凶兽，虽不如“大荒十大凶兽”那般威名显著，但生X嗜血狂暴，发起狂来，凶猛难当。只是此兽一向喜寒畏热，又怎会现身东海？

    科汗淮再无怀疑，沉声道：“快传令舰队，戒备待命，随时准备下潜！”不等众人应答，已大步奔上甲板。

    龙神等人尾随冲出，侯爷略一迟疑，叮嘱舱内卫士好生保护真珠，这才奔出舱外。

    “轰隆隆！”天海间雷鸣不绝，合着海啸狂涛、众水手的惊呼呐喊，震耳yu聋。

    巨浪滔天，大雨倾盆，刹那之间，众人周身都已Sh透，被冰寒狂风一刮，更是冷得直如僵痹，但此时此刻，已没有任何人在乎这些了。

    黑漆漆的海面陡然被闪电照亮，狂涛四起，无数黑影破浪横空，交错飞舞，嘶吼怪嚎之声此起彼伏。

    空“哑哑”之声大作，抬头望去，近千盏幽蓝sE的火光在黑云浮动，再一细看，赫然竟是一群幽冥尸鹫，随着那凄厉号角的节奏，盘旋绕舞，随时便yu扑下。

    主桅上的旗手惊呼道：“水妖！水妖的北海舰队！”

    话音未落，“轰”地一声炸响，远处海面突然冲起一道炽白的流光，天地陡亮。接着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光芒骤起，纵横破空，和漫天闪电交相呼应，照得众人睁不开眼来。

    龙神碧眼微眯，凝神扫探，又惊又怒。茫茫大海之上，旗帆猎猎，艨艟重重。他们已经被水妖不知不觉地包围了。

    百里之外，汤谷城，灯火通明，宴会正值ga0cHa0。

    各族宾使举着酒杯，轮番到拓拔野、蚩尤席前，向两人敬酒祝贺，谈及近来龙族在东海接连打退水族、木族四大水师，更是赞不绝口，连声喝彩。

    火族使节赤玉浮笑道：“听说太龙舰纵横东海，水妖闻风披靡，我们陛下欢喜之极，常常对我们称赞太和乔少城主的本事呢。此次太大婚，陛下本想亲自来贺，只是南方战事太紧，脱不得身，因此让在下带了饕餮离火鼎和风火环作为贺礼……”

    说着取出一个寸许长的赤铜小鼎和一个紫红玉环，献给拓拔野、蚩尤二人，微笑道：“这两件神器原本分属于陛下与亚圣nV，虽算不上稀世珍宝，但按照我族习俗，却是将至亲之物，赠送给至亲之友，万请太和乔少城主笑纳。”

    拓拔野接过铜鼎，笑道：“二哥实在是太客气啦。如此宝物，受之有愧，多谢了。”

    蚩尤握着那温润YAn丽的玉环，脑海蓦地又闪过那双如寒冰乍融、春水温柔的眼睛，心怦然一跳，不知那冷若冰霜、炽烈如火的nV如今怎样了呢？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怅惘。见赤玉浮热切地看着自己，回过神，微微一笑道：“多谢亚圣nV美意。”将玉环戴到腕。

    金族、寒荒八族、荒外番国等宾使不甘落后，也纷纷献出贺礼，转达各自君主、王侯的祝福。一时间，绚光霓彩，璀璨夺目，看得汤谷群雄称羡不已。

    土族宾使熊有黍捧出一个金盒，微笑道：“拓拔太，乔少城主，我们陛下思来想去，觉得龙g0ng之珍宝冠绝天下，什么都有，实在想不出拿什么贺礼才能表达独一无二的祝愿，于是就让在下带了这个，聊表敬意。”

    拓拔野打开一看，竟是一盒泥土，蚩尤愕然道：“这个……不象是七彩土，难道是土族的息壤么？”

    熊有黍摇头笑道：“若是息壤，遇风膨胀，现在早已涨大百倍了。昨日，我们陛下御驾亲征，在真陵之野大败北鲜水妖，八部之，除了燕长歌和百里春秋侥幸逃脱，其他都已葬身在我土族地底啦。”

    众人闻言哄然，又惊又喜，拓拔野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这份贺礼可真是太厚重啦！”

    燕长歌的北鲜军号称水妖第二军团，此番全军覆没，水妖在土的军力可谓受到从未有过的重创。

    熊有黍笑容满脸，颇为得意，这场大捷直到此刻才公布，要的便是这等效果，笑道：“水妖造孽太多，人神共愤，出征之前，h龙真神和武罗圣nV便已gUi卜算到必有天助，果不其然，还不等我h土大军发威，掩埋了十年的‘皮母地丘’突然重现于世，大地迸裂，将水妖吞了个g净……”

    “当”地一声脆响，玉杯掉地摔裂，流沙仙霍然起身，花容惨白，指尖轻颤，象是惊骇愤怒，又象是悲戚狂喜，神sE古怪已极。

    大堂内陡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转头，诧异地望着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熊有黍亦有些不知所措，见她半晌怔忪无语，咳嗽一声，续道：“这盒泥土，便是陛下亲自从皮母地丘的崖壁缝隙取出，作为送给拓拔太和乔少城主贺礼的胜利之土……”

    流沙仙突然大步上前，劈手将那盒泥土从他手夺了下来，低头闻了片刻，雪白的俏脸渐渐晕红泛起，满是怒sE，格格笑道：“皮母地丘！皮母地丘！他果然出来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莫名其妙。

    流沙仙向来笑语嫣然，怒不形sE，即便是杀人之时也是满面春风，见她如此失态，拓拔野心大凛，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温言道：“仙，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

    流沙仙蓦地抬起头，双耳赤练蛇蜷缩一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怒火如烧，凝视了他片刻，才似笑非笑，柔声说道：“拓拔小，去问一问你的新娘，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

    龙妃阁内，帷幔低垂，焚香袅袅。

    雨师妾螓首倾侧，轻轻地梳理着YAn红如火的长发。铜镜，被霞衣红裳所衬，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容此刻竟仿佛如此陌生。额头上的刺字、那些青红斑驳的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在烛光下看来，光洁似雪，美YAn如昔。

    她怔怔凝视着，悲喜交织，恍然若梦。

    这几个月来，实是她有生之最为快乐而又最为忐忑的日。

    每日清晨醒来，望着身边那熟睡如无邪婴儿的男，总会被一种近乎窒息眩晕的喜悦紧紧包拢，仿佛浮在云端，飘在梦，让她幸福得想哭。

    而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听着他在自己耳边长均匀的呼x1，又常常会一阵阵莫名地锥心害怕，不敢入睡。生怕睡着之后，一夜醒来，发觉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长的幻梦……

    直到此刻，看着铜镜的自己穿着的红裳霞衣，看着放在桌案上，他亲手采撷编制的星石同心锁与珊瑚凤冠，听着窗外远远传来的欢声笑语……那种不真实、不安定的莫名忧惧才如晨雾般慢慢消散。

    今夜之后，执之手，与偕老，天地之间，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迷失害怕的了。想到这里，忍不住嫣然一笑，娇靥如烧，心说不出的温柔喜悦。

    夜风鼓卷，北窗“嘭”地打开了，帘幔飞舞，秋凉侵人。

    雨师妾忽然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推案起身，翩然朝窗边走去。

    忽然听到窗外有人低低地叹了口气，淡淡道：“伏羲十巫妙手回春，竟能将你脸上的疤痕消得八不离十，难怪灵山之名，犹在皮母地丘之上。”

    雨师妾娇躯一颤，失声道：“是你！”

    “关雨师姐姐什么事？”拓拔野微微一怔，大堂内不少宾使的脸sE却突然变了，仿佛明白了什么，面面相觑，瞠目结舌，又是恐惧又是骇异。

    水族丹熏城的宾使更是张大了嘴，脸sE煞白，半晌才喃喃道：“皮母地丘重现于世，是因为他？他消失了这么久，难道……难道竟还没Si？”

    蚩尤听得不耐，皱眉道：“仙说的这人是谁？大家为何这般惧怕？他和龙妃又有什么关……”突然想起从前曾听水族游侠说过的往事，心一震，难道“这人”竟是当年让雨师妾为之神魂颠倒的人么？

    流沙仙格格一笑，环顾众人，道：“五十年前，黑帝有一个妹妹，叫作波母汁玄青，自恃美貌，又有些法力，骄傲自大，谁也瞧不上眼。不料Y差yAn错，却偏偏Ai上了土族最具人望的长老公孙长泰，还和他生下了一个私生，取名叫做公孙婴侯……”

    拓拔野微微一动，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蚩尤却已陡吃一惊，骇然道：“yAn极真神公孙婴侯？”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无不大震，惟有拓拔野和空桑仙仍茫然不明所以。

    流沙仙妙目闪过怨毒悲怒之意，格格笑道：“不错，这位公孙婴侯就是后来‘大荒十神’之一的‘yAn极真神’，可他刚生出来的时候，却是一个天怨人怒的扫帚星。”

    水、土两族宾使的脸上都有些尴尬，拓拔野心道：“原来大荒十神的最后一位，竟是水、土两族的孙。此人既然如此了得，为何一直没听人提起？”

第二章 不速之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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