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指南神车[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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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几年未见地风伯！

    晏紫苏又惊又喜，这老头疯疯癫癫，于五族之外，不与他人往来，唯与蚩尤、拓拔野、赤松等人交情颇好；最喜喝酒捣乱，当年蚩尤与盟军大战时，他便曾几次暗相助。今日有他助拳，当可压制风后飓风。

    念头未已，又听一个笑声遥遥传来，遍野回荡：“有雷便有电，有风当有雨。如此良辰美景、故友佳朋，岂有不降暴雨、以示庆贺之理？”又是一阵闪电狂舞，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落。

    晏紫苏“啊”地一声，大喜过望。

    那笑声嚣狂恣肆，赫然正是大荒雨师赤松！

    蚩尤想不到他们竟会罔顾生Si，在这等凶险时刻赶来相助，热泪涌眶，纵声狂笑道：“妙极妙极！两位好朋友远道而来，我没什么美酒佳肴可招待，惟有砍下这些妖魔的头颅，舀盛他们的脑浆、鲜血，请君痛饮了！”苗刀素光爆舞，轰然猛劈入金光交错刀，眩光四炸，杀得应龙骑龙飞退。

    电闪雷鸣，狂风怒吼，暴雨如天河崩泻，遍野火焰登时被浇灭了大半。“哧哧”激响，雾气蒸腾，被狂风对刮扫卷，迅速扩散为茫茫大雾。

    黎将士欢声雷动，斗志昂扬，驭风急速冲杀。

    火势既已转小，尸火兽骑兵的优势登时消减大半，在这些剽悍如虎狼的苗军冲撞下，很快便人仰马翻，七零八落。

    土族军号角长吹，也不顾自家将士，火矢冲天飞舞，密集穿入人兽，钉入地，火焰重又轰然喷舞。被漫天大雨蒙蒙扑浇，四处烟腾雾绕，白茫茫一片，越来越难以看清周遭了。

    被双向狂风席卷，遍野大雾急速蔓延，十步之外目不视物，瞬息之间变幻莫测，苗军奔速却无法减慢，被突然冲出地尸火兽猛撞，顿时冲天飞起，伤亡颇重，情势重转凶险。

    十日鸟嗷嗷尖啸，身在高空，四周亦全是重重浓雾，蚩尤怒放青光眼，亦只能隐隐约约瞧见半里内的景象，心下大凛。

    若无风伯、赤松相助，苗军身陷火海，逆风而行，自是凶多吉少；但有了这狂风暴雨，又平添大雾，想要安然突围，谈何容易？一旦被敌军包夹围拢，后果更不堪设想。进退皆敌，左右两难，一时竟束手无策。

    大雾茫茫，应龙骑着h龙夭矫飞舞，环绕周侧，若隐若现，金光交错刀风雷激啸，光轮滚滚，灼灼如白日。

    蚩尤心一动，哈哈大笑道：“应龙老贼，蚩尤爷爷去也！”骑鸟急冲而下，苗刀光芒怒舞，直劈尸火兽骑，顿时土崩人飞，炸涌起团团素光，映得四下陡然一亮。

    应龙哪容他逃脱？骑龙急追，气刀呜呜怒旋，不断朝他飞劈猛攻。蚩尤贴着人群上方飞翔，时而横扫千军，时而反身格挡。

    苗刀素光碧焰，直冲斗牛，每一次交撞，都炸涌起绵延数十丈的狂猛光波，照得四下一片明亮。

    十日鸟知其心意，嗷嗷尖啸，展翼急冲而下，夹护在苗军两侧，不断地吐出道道火光，遥相映照。

    黎将士JiNg神大振，如有明灯指引，继续朝前全速冲杀。

    当是时，忽听“咚”地一声巨响，众人脑如惊雷乍爆，金星乱舞。

    还不等回过神来，“咚！”“咚！”“咚！”“咚！”鼓声并起，震耳yu聋，群雄气血乱涌，x肺憋闷得几yu爆炸，忍不住纷纷抱头狂呼。

    冲在最前的百余名狼族战士脚步稍一趔趄，登时被尸火兽群迎面撞，横空飞跌。后方众将士望见兽骑冲来，想要挥刀应战，却被那轰鸣声震得头痛yu裂，如疯似魔，东摇西晃地踉跄奔走。

    群鸟惊啼，团团乱飞，鹰族飞骑更是摇晃难支，不断有人惨呼坠落。

    晏紫苏脸sE惨白，双手一松，险些翻身摔下。蚩尤大凛，撕下布帛，塞住她双耳。纵声喝道：“大家堵住耳朵，莫听鼓声！”

    众将士纷纷撕布堵耳，但那奇异的战鼓声穿透力极是惊人，震天动地。远远盖过了雷鸣风雨。即便用几重布帛塞住，仍觉得耳嗡嗡长鸣，头昏脑惩，仿佛有无数蚁虫爬过x肺，穿过咽喉，直冲头顶，咬噬得麻痒难当，恨不能撕x呐喊。

    那些土族兽骑却不知在耳塞了什么物事，竟似浑然不受鼓声影响，趁势驾兽狂奔。冲杀屠戳，渐渐地又重占上风。

    密集狂乱的鼓声，只听姬远玄的笑声从西面远远传来。如金钟铿然，清清楚楚地传入众人耳：“苗贼乱寇，你们还没听出这战鼓是用什么兽皮所制么？从今往后，东海之上，流波之山。再也没有夔牛之吼了！”

    蚩尤心陡震，他久居东海，对那荒外第一凶兽地吼声再也熟悉不过。从那鼓声辨析，狂暴如雷，果然与夔牛音sE有几分相似！

    又听姬远玄嗡嗡笑道：“你们受困涿鹿，已达半月，也不想想为何竟无半个援兵来救？烈炎败走阪泉，自顾不暇，夸父困守古田，藏头匿尾；蛇族乌合之众，已被水伯围剿，指日可灭；金族群龙无首。封堵在雪山之间，进退两难；至于龙族……”

    顿了顿，一字字地笑道：“嘿嘿，难道你们还不知道三日前，拓拔小贼便已兵败北海，葬身鲲鱼腹内了么？”

    此言一出，震动更甚雷鼓。众人大哗，蚩尤纵声怒笑道：“放你***鲲鱼P！帝鸿狗贼，拓拔乃神农弟、伏羲转世，就凭你们这些幺魔宵小，也能奈得他何？弄了几张牛皮鼓，就想吹破牛皮，妖言惑众？”

    姬远玄嘿然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水晶g0ng早已被寡人与水伯合力攻破，龙族Si的Si，降的降，全军覆没。若不是那些大长老供出夔牛地下落，寡人又岂能擒获此兽，生剥其皮，作成这八百面夔牛大鼓？你们若顺应时势，现在弃兵，我还可饶你们一命；否则这夔牛便是尔等下场。”

    苗军将士又是惊怒又是疑惧，哄哗不绝，就连晏紫苏也有些将信将疑。普天之下，除了夔牛皮外，又有什么鼓有这等惊天威力？帝鸿既得此鼓，拓拔野也罢，龙族也罢，自然已是凶多吉少。

    惟有蚩尤丝毫不信，哈哈大笑道：“帝鸿狗贼，龙族男儿宁战Si，不跪降，怎会向尔等妖孽低头？就算这皮鼓真是夔牛所制，也不过是你们用下流的J计捕杀，何足挂齿？区区八百面牛鼓，就妄想摇动我黎军心，你也未免太小瞧我苗军将士了！”

    蓦地聚气猛攻，将应龙迫退，纵声喝道：“黎的男儿们，大声地告诉这些妖孽，你们在苍梧之渊做了几千年的囚奴，现在重返大荒，还想做别人的囚奴吗？你们是宁愿将自己的皮做成战鼓，战斗到最后一息；还是情愿让敌人踩着你的脊骨，喊你奴隶？”

    苗军将士热血如沸，轰然火吼道：“宁战Si，不投降！”“杀光土妖，食其R，喝其血！”将双耳重重塞住，高唱战歌，不顾一切地朝前冲杀。

    大雾茫茫，闪电飞舞，夔牛鼓声与雷鸣交相迭奏，发狂似的捶击着涿鹿之野。狂风、烈火、暴雨、飞沙、箭矢……重重交叠，纷乱窒息。

    放眼望去，什么也瞧不真切，只依稀望见无数人影在浓雾穿梭狂奔，刀光闪烁，血R横飞，不断有骷髅火兽怪吼倒地，不断有伤者惨叫飞跌。

    轰鸣震耳，天摇地动，混乱，什么也听不明晰，只有苗军的战歌声越来越高昂，越来越齐整，响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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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战Si，勿埋我骨。Si若星辰，生如朝露……”

    “若我战Si，勿埋我骨。托T山阿，同化苍梧……”

    “若我战Si，勿埋我骨。汝心之内，容我永住……”

    相隔数里茫茫大雾，苗军的战歌却仿佛就在耳畔萦绕，和着那八百面夔牛战鼓，更觉雄浑悲壮。

    万兽疾奔，狂风暴雨猎猎扑面，武罗仙衣袂飘飘，与姬远玄并肩站在飞驰地战车上，手持千里镜，徐徐凝神扫望，将每一处厮杀、每一瞬战况清清楚楚地尽收眼底。

    望着浓雾，蚩尤率领黎群雄以一当百，所向披糜，y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她心下凛然，也不知是敬畏还是厌惧，摇了摇头，低声叹道：“陛下说得不错，若是明刀明枪地两军对战，纵然我们有二十倍之兵，也难打败这些黎蛮人。”

    姬远玄放下千里镜，眼光芒闪烁，嘴角冷笑，淡淡道：“拓拔、蚩尤二人，一个聪明绝顶，一个勇冠三军，合在一处，几乎天下无敌。幸亏他们一个号称仁义，却是‘妇人之仁’，一个自恃勇猛，却是‘匹夫之勇’，只要寻其脉路，自可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武罗仙嫣然一笑，妙目满是温柔与敬服之意，握住他的手，道：“陛下洞察秋毫，算无遗策。此战若能灭了苗军，天下再无可敌之师。龙族也罢，烈炎也罢，少昊也罢，都只能乖乖投降啦。”

    姬远玄苦心经营二十年，今日终于胜利可期，心快意，莫以言表，忍不住昂首大笑。握着她滑腻柔软的手，突然又想起儿时牵着冰夷，在冰天雪地相依为命的情景，陡然悲从心来，热泪险些夺眶涌出。

    在他心，至亲至Ai的，惟有父母与妹三人，尤其对那双胞同生的妹，更是亲昵疼Ai，无以复加。

    母亲雄图大志，为了他日掀翻烛龙，称霸大荒，早早便已布局伏线，自小教他兄妹二人修炼“YyAn太极之身，，将来好以“伏羲、nV娲转世”的身份，君临天下。

    父亲虽宽厚无争，对于这等1uaNlUn之举却是极力反对，乌丝兰玛假意屈从，将兄妹分隔两地，暗地里却依旧如故。

    他耳濡目染，母亲教诲深植于心，对胞妹渐渐生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认定当与她同结连理，共治天下。

    冰夷在母亲强迫下，隐姓埋名，nV扮男装，于北海苦修元Y之身，终日闷闷不乐，几次悄悄逃回土族，与他相会。那些短暂而快乐的日，也是他平生最为幸福的时光。

    然而时光荏苒，随着冰夷渐渐长大，知道了母亲安排之意，也不知是尴尬、羞涩还是害怕，和他逐渐变得疏远起来，再不象小时那般鸿雁传信、时时相会，反倒想法设法地与他避开。

    他虽偶觉失落，却也并未多想，在母亲辅佐下，一心于天下大业，表面韬光养晦，谦恭待人，暗刻苦修炼，丰满羽翼。势力迅速壮大。

    恰逢此时，蚩尤、拓拔横空出世，接连夺其风头，坏其大事。为剪灭这两个未来大敌。水圣nV联合汁光纪，设计陷害蚩尤，不想却弄巧成拙，反让他着魔发狂，玷W了冰夷的清白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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