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才变[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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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羊羽笑了笑，将四十五枚石摆了个图案，向靖道：“你认得这个么？”：

    “认得！”靖憨憨地道：“不就是个王八么？”

    公羊羽不禁皱眉，正要解释，忽听靖一声惊叫：“不对，这个……我见过，这是洛书的宫图。”

    “咦，你认得？”

    “是呀，我在书上看过，玄音道长也说过，二四为肩，八为足，左三右七，戴履一，五居央，形如玄龟。这个数，不管横加竖加，还是斜着加，结果都是十五。”靖难得有所表现，不禁得意洋洋，口沫四溅。

    “不错。”公羊羽颔首道：“你既然知道，便省了我不少功夫。”他说到这里，突然迈开步，在溪边地沙地上走了一遭，留下四十五个一寸来深的脚印，与石排列的形状一般无二。

    他指着其两个脚印道：“你从这里到那里，要走几步？”

    靖估量了一下，道：“五步！”

    “非也，非也。”公羊羽摇头道：“我说只要两步就够了。”

    “你骗人！”靖望着他，眼里分明写着这三个字。

    “不信么？”公羊羽嘿嘿一笑，不疾不徐，但出脚方位极是怪异，仅走了两步，便落在第二个脚印上。

    靖傻了眼，叫道：“怎么会这样？”他连蹦带跳，使尽全身本事，仍然走了五步才到。“邪了！”他连连搔头。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功夫。”公羊羽道：“三才归元掌的根基——‘三三步’。”

    “三才归元掌？三三步？”

    “嗯，我这功夫，以宫图之义为基，穷天地人三才之变，与其说是门武功，不如说是门学问。”公羊羽微微笑道。

    “学问？”靖不由得精神一振。

    “不错，就拿这三三步来说。”公羊羽道：“与你功夫一般的人要走五步的距离，你两步就能走到，别人要走三步的距离，你一步就能越过。”

    “那岂不成了会‘缩地法’的神仙？”靖来了兴致。

    “不错，只要你能明白我这路步法的道理，在这四十五步之内，你就是神仙。”公羊羽道：“你愿意学么？”

    “这个自然。”靖满口应道，但一转念，踌躇道：“不过，不会又要先练什么马步，举什么石锁吧？”

    公羊羽摇头道：“修炼气力，乃是下乘的功夫，我这是上乘的武功，首重悟性，没有悟性，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够入门，若悟性够了，一个晚上就够了。”

    “有这么便宜的武功？”靖眉开眼笑，心想：“只要不举石锁、站马步就好。”

    公羊羽微微一笑，便以地上那四十五枚石，演化“三三步”的奥妙，这路步法以宫图的变化而变化，有些变化靖以前也听玄音道人说过，在书上也看过，却没有想到如何用在武功上面，但其更多的变化，却是公羊羽独出机杼，超越前人之作，靖端地闻所未闻。不过他生来最爱钻研这种繁复的学问，越是深奥，他越是喜欢，而且聪明颖悟，倍于常人。

    公羊羽讲了两遍，见他一点就透，心也有些讶异，当下也不再多说，让他独自练习，自个儿打开酒葫芦，坐在溪边观看。

    靖第一次练这种用脑比用气力多的功夫，新奇万分，推敲其变化，端地如饮醇酒，越饮越觉滋味无穷。一时间浑然忘我，在河边飞奔不止。他越走越快，突然间，一个趔趄，摔了个野狗抢屎，爬起来搔头道：“难道这一步错了。”说罢，他又走了一遍，甚为顺畅，但步一快，又一跤摔倒。

    “哪里错了？”他揉着脑门沉思。

    “步法倒是没错。”公羊羽将酒葫芦系在腰间，缓缓站起道：“你错在自不量力罢了。”

    “自不量力？”靖瞪着他。

    “不错，这毕竟也算是门功夫。”公羊羽微微一笑：“以你的武功根基，只能快到这个地步，一旦超过这个地步，就好像学跑的婴儿，非摔倒不可。”

    “是吗？”靖甚感无趣。

    “我说过，这‘三三步’只是入门的功夫，往上练去，三才化四象，还有“四四步”，“四四步”之后还有五五‘梅花步’，‘天罡步’、七七‘大衍步’，八八‘伏羲步’，练到‘归元步’时，才算是大成，到那个时候，你便似鱼游大海，鸟上青天，不拘成法，随心所欲了。”

    靖不禁分外神往，道：“我也能练到‘归元步’么？”

    公羊羽打量他一番，笑道：“以你的根基，大概再练一百年吧。”

    “一百年？”靖苦着脸道：“我只有去西天佛祖那里练了。”

    公羊羽哈哈大笑道：“你何必如此垂头丧气，我在你这个年纪，手无缚鸡之力，还不如你呢！”

    靖双眼一亮，接着便露出疑惑的神气，望着公羊羽。

    “其实，不论如何变化，都基于这宫图。”公羊羽道：“不过，我既然和那丫头立下一夜之约，也没功夫教你太多，何况，仅仅靠这步法还不能胜她。”

    他踱了两步，缓缓道：“若论凌厉，‘黑水一怪’的功夫，只怕天下无人能当，所以唯有批亢捣虚，才足以抗颉，‘三三步’只是“批亢”,若要‘捣虚’，非得三才掌不可。”他顿了顿道：“时辰不多，我传你三招掌法。”

    “我不要练。”靖悻悻地道：“练拳脚最累人了。”

    “那可由不得你了。”公羊羽道：“那丫头万万不会放过你，你若要活命，非得练这掌法不可。”

    “打不过可以逃呀。”靖想法天真。

    “逃？这‘三三步’只能原地打转，她看着你转，也能累死你呢。”公羊羽唬他。

    靖顿被唬住：“这倒让人头痛。”转念一想，忖道：“反正再苦再累，也只得三招。”想到这儿，便一口答应。

    公羊羽将掌法打了一遍，靖看来，也不算十分稀奇，依样画葫芦，懒洋洋练了一通，也会了七八成。“这种掌法，就是三十招，我也学会了呢。”他想法十分嚣张。

    公羊羽看出他的心思，便道：“如果说‘三三步‘是一张弓，这‘三才掌’就是三支箭，‘三才归元掌’最难的不是做这弓和箭，而是如何把这三支箭射出去。”

    “原来还没完么？”靖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羊羽道：“‘三三步’虽然难，但只要你有些小聪明，也不难学会，但我这心法，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三才归元掌’处处离不开一个‘三’字，心法也分为三重，‘无妄识’与‘太虚识’太玄乎，以你的资质，今晚学会‘镜心识’，大概就不错了。”

    靖听得一头雾水。

    “其实，说来说去，一言蔽之，这路掌法关键就在洞察敌手的心意上。”公羊羽道：“若是你能先行一步，看出对方的心意，你说会如何？”

    “我就能先行逃命了。”靖想也不想，随口答道。

    “只知道逃。”公羊羽怒道：“你既然知道他的心意，难道不会趁机反击么？”

    “反击？”靖仿佛听到天底下最离奇的言语，指着鼻尖说：“你是说，要我跟那个女动手？”

    “不动手怎么胜她？”公羊羽皱眉。

    “我和她打，只有死路一条。”靖看公羊羽神色不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但我怎么能猜出对手的心意呢？”

    公羊羽道：“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你可知伯牙期的事情么？”

    “知道。”靖又兴致勃勃地道：“伯牙善奏，钟期善听，伯牙鼓琴，心想着高山，钟期就说：‘巍巍乎泰山。’伯牙心里想着流水，钟期就说：‘浩浩乎江河。’于是伯牙将钟期引为之音，后者死后，伯牙终身不再鼓琴。”

    “是呀。”公羊羽道：“某些人天生就有一种洞悉人心的奇能，有人能从琴声品出鼓琴者的心意，有人能一眼从字画看出作者的心意，更有人能从招式看出武学高手的心意。”

    “但这和我什么关系？”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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