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雨落南洋 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86-90[2/2页]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闪舞小说]https://m.35xswu.cc/最快更新!无广告!

    内心的自责以及对你的想念,把我的思绪都深深的淹没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想见你

    的愿望是那么的强烈,我想到了放纵自己,想到用酒j麻醉了我的身体,有时我会情不自禁

    的忍着泪水跑向海边,伸开了双臂,我跑向了你那安全的港湾,渴望你那久违的怀抱。

    然而好像夕阳一样的爱情注定只有陷落,理解了,包容了也深深的眷念着,现在想起我

    们手拉手看夕阳的情景,发觉它还是那样的凄迷美丽。

    我们不会在一起了,只有看着彼此慢慢老去。誓言,承诺,约定。它们比烟花寂寞,比

    云雾飘渺,比风离散。可我还是伸出手。一次又一次。即使什么都没有握住。

    新加坡又下雨了!雨落下,打湿了城市里每一盏街灯。整座城市陷入一种光

    与影交错的凄凉……

    雨停了,城市仿佛繁嚣落尽,而我心何处是归

    想你的静

    于新加坡

    看了陈静的信,我心情沉重。我扪心自问:“静,你究竟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魔鬼,还

    是来拯救我的天使”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声,接着是王丽那清脆的笑声和噪杂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王丽带着

    她的父母来了。我急忙关上电脑,走出去迎接。

    今天王少华穿戴得特别整齐,深蓝色的西服,雪白的衬衫,配着紫红色的领带,显得俊

    秀挺拔,温文尔雅;王丽的妈看来也是修饰了一番,紫色的旗袍,上面还点缀着细花,头发

    也挽了起来在后面梳成了发髻,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哎哟,真是过年了,看你们打扮得多漂亮!”我妈迎过来不住的夸奖。

    “都是小丽这孩子,非给我整成这样。”王丽的妈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多好啊,我儿子就没有这种孝心。”我妈抱怨道。

    “妈,这是您的。”王丽把一件衣服递给我妈。

    “什么呀”我妈疑惑地问道。

    “您过年的新衣,也是件旗袍,您试试吧。”王丽说着走过去帮我妈把旗袍从包装盒里

    拿了出来。

    “不不不,我哪能穿这个呀”我妈极力推辞。

    “大姐,您就试试吧,我看您的身材一定合适,再说,这也是孩子们的心意啊。”王少

    华在一旁鼓励说。

    “妈,您为什么就不能穿,我看您穿起来比年轻人还好看。”我说。

    “就是啊!”王丽说着便扶着我妈向她的房间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穿着旗袍出来了。头发也挽成了发髻。我第一次看到我妈竟是这么

    的美,也许是从小看惯了我妈那一身宽大的军服,从来没有注意到她还有这么标致的身段。

    只见她眼睛里笑意盎然,睫毛湿漉漉的,嘴角噙着一丝深杳的微笑,这表情让我明白她多年

    的孤独和幽怨今天终于舒展了。

    我仿佛突然觉得我妈是一个冷香端凝,丰腴盈润的女人,我在想我妈年轻的时候一定也

    是个光鲜亮眼,妩媚动人的女子。旗袍果真是适合东方女子的体态,它可以使你穿出纤细动

    人的韵致,即使是年纪略大,略显发胖的女x穿着,也仍然一派优雅福泰。

    在形式上,旗袍虽然拘谨而保守,却正因为它的秘实,才使得内在暗蕴的x感,随着腰

    肢款摆,步履轻移,一点一点地撩拨着人心。

    难怪外国人被旗袍的美艳迷得如痴如醉,因为旗袍已经成为最能体现中国女x美的服装,

    那种东方的美、东方的神韵,已令人叹为观止。

    旗袍在这里,已超脱了一般意义上的服装而成为一种象征,成为一种经典,答案也正在

    这里。

    旗袍的美是一种典雅而高贵的美,这种由旗袍内涵决定了穿着者的文化和品位,这不仅

    仅表现在对身体的要求上,同时也表现在对穿着者内涵及气质的表现上。

    正因为我妈的素质才使她穿出了旗袍的风范。旗袍的美是一种距离的美,一种静止的典

    雅美。

    “太b了!”王少华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于是我们都为我妈喝采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甭拿我开心了,我得去脱了该开始做年饭了。”我妈边说边扭身就

    要往屋里走去。

    这时,王丽走上来拦住了我妈,说道:“妈,您就穿着吧,不用脱了,今天的年饭由我

    来做,子昊担任助手,您放心,保证按质按量,八菜一汤,照您的计划。”王丽显得x有成

    竹,似乎早有准备。

    “那哪儿行啊不行,不行!”我妈拒绝。

    “妈,怎么不行,您不知道,小丽可会做菜了,您就放心吧!”我说。

    “是啊,大姐,就叫孩子们尽尽孝心,来,坐这儿,咱们聊聊天,也吃一次现成饭。”

    王少华站起来把我妈拉到沙发上。

    “是啊,过年了,咱们也享受享受。”王丽的妈也劝我妈。

    “那倒也是,但在我的眼里,他们再大,也总觉得他们还是个孩子。”我妈说。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他们总是有c不完的心”王少华说。

    我给他们打开了电视,王丽端上了沏好的茶水,又摆上了过年的零食,于是我和王丽就

    到厨房开始忙活了。

    据说在吃年饭之前,要放一串鞭,我们两家都是规矩人,不想违背禁令,但远处已经

    鞭声此起彼伏,年意在“劈劈、叭叭”中奏响。

    王丽果然身手不凡,荤菜素菜样样行,最后一道菜是清蒸鲑鱼,象征“年年有余”。火

    候,时间,咸淡,色泽她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八菜一汤做好了,满满的摆了一桌。我妈直夸王丽聪明能干,看得出王丽内心也沾沾自

    喜。

    除夕团圆饭开始了。自然是先喝酒了,今天王丽格外主动,俨然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倒

    酒,夹菜,说笑话,她把气氛搞得很活跃。我妈被她哄得嘴都合不拢了。这天可说是她一年

    中最快乐的一天,也许这就是天伦之乐。

    相比之下,我倒显得有些沉闷,我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陈静,过年了,她在新加坡过得好

    吗

    “子昊,你的故事多,你也给大家说一个笑话吧。”王丽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兴高采

    烈地对我说。

    “我那些笑话只能咱俩说,那能说给长辈啊。”我故弄玄虚。

    “这小俩口还有秘密呀!”我妈也开了句玩笑,之后大家一通欢笑。

    “那你就说一个老少咸宜的吧!”王丽又催我。

    “那就说个谜语”我问王丽。

    “得了,你可别再说那种我妈戴眼镜的谜语了。”王丽急忙接着说道。

    “什么你们把我也扯上了”王丽的妈一脸的诧异。

    这时只见王丽赶紧把嘴凑在她妈的耳朵上咕嘟着什么,我想她一定是在解释我那天说的

    那个谜语。她妈认真地听了之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什么事儿就那么乐呀”我妈扭头问王丽的妈。

    王丽的妈又在我妈的耳边咕嘟起来,我妈也乐了起来。

    “什么事儿就那么好笑”王少华也好奇了。

    “这事儿啊,可不能告诉你!”王丽的妈对王少华揶揄的说道。

    “嘿!就跟我保密了,子昊,你告诉我,他们在说什么”王少华似乎要急了。

    “爸,是黄段子啦。”王丽赶忙解释。

    “好啊,子昊,你都敢把你丈母娘也编进黄段子里去了!”王少华微笑着对我说道。

    “爸,您可别想歪了,我们可没有那么恶。”王丽嗔怪道。

    这时,我也忍不住的笑了,接着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年饭吃完了,春节联欢晚会也开始了,那是除夕夜中国人所盼望的节目。王少华酒没喝

    完就跑到了电视机前,随后我妈和王丽的妈也都过去了。只有王丽任劳任怨地收拾着餐桌上

    的残羹冷炙,并且还给每个人倒水沏茶。

    除夕夜,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我们在北京便正式辞旧迎新过年了。在这一迎春接福的

    庄严时刻,噼哩叭啦的鞭声在远近的胡同和楼房间炸响,响得张扬热烈,营造了一派非凡

    热闹的景象。

    春节联欢晚会也结束了,王丽的父母打车回了他们的家。我妈也许感觉疲倦了,也洗了

    睡觉去了。

    王丽似乎还是神采奕奕,j神头儿十足。她洗完澡之后,把一盆百合拿进卧室,放到梳

    妆台上,然后开始换衣服。只见她打开衣橱,习惯x地抓起常穿的那件白色睡裙,突然又松

    开手,拿出了另外一件淡紫色的睡裙。这一件,是我为她买的,她觉得太艳了,几乎没有穿

    过,也许她觉得今晚穿上应该最合适。

    她换好了衣服,然后照着镜子梳理头发。我看到镜子里她的脸,她好象在努力把眼睛睁

    大一点,尽量露出点天真的样子。她在睡前还稍稍化了点妆,再用了点香水。

    我显然觉察到了她的变化,我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接

    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吻她,然后慢慢伸手解开她的睡裙,退下她的neiku。

    我今天不怎么兴奋,有些犹犹豫豫。但王丽却在努力引诱着我,渐渐地,我开始放肆地

    chuanxi,开始爆发了。她也让来自身体隐秘之处的快感尽情地冲击她的喉咙,发出许久没有过

    的畅快的sheny。

    王丽尽量挺起她的腰肢,让我可以c得更深一些。“哦,来了,好,再来,还不够,再

    来……”王丽在低声的呐喊,我觉得全身仿佛都在融化,我开始觉得有些窒息,“啊,高氵朝

    就要来了!”王丽已经完全放开,我喉咙里发出闷雷般的chuanxi,我马上就要开始致命的抽搐。

    我知道,我知道的,她已经来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我的呼吸被阻止了,似乎不是由于快感,而是

    由于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我努力挣扎着喘气,同时睁开眼睛,却看见在王丽的背上,趴着一

    个女人,狠狠地盯着我,她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好象在诅咒,

    这个女人穿着淡紫色的睡裙,正是我给王丽买的那一件!

    我大叫着推开那个女人,王丽则像梦游一般应声而倒,那个要杀我的女人飘走了,飘到

    了梳妆台的旁边,冷冷地盯着我。我看见梳妆台上那盆百合变成了红玫瑰,而王丽身上穿的,

    也变成了白色的睡裙!

    我惊醒了。王丽仍然安静地睡在我身边,一只手正好搭在我的咽喉,她依然穿着淡紫色

    的睡裙。

    我再也无法入睡。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梦魇呢莫非,她要掐死我但她又是谁呢是

    陈静是英子是平儿还是小雪

    东方终于出现了一抹红,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站在盥洗间的镜子前,

    慢慢地拾掇着。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眼圈红红的,眼角好象忽然长出了一条条细小的皱

    纹,满脸的颓废。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笑,然后自嘲地对自己说:“算了,我现在已经是

    个有家室的男人了!”王丽还没有起床,也许她昨天太累了。

    我想,此时此刻我向王丽做任何的表白都会苍白无力,时间才是治疗内心伤痛的最好良

    药。以后只要自己稍微施展些柔情战术,她总能理解我的。

    春节过完了,生活慢慢回归平静。我跟王丽也该回新加坡了。

    机场永远是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最佳场景。那天王少华借了朋友一辆车,当时下着漫天

    大雪,整条机场高速公路行进缓慢,北京的夜景在我眼中从没如此美丽。等我跟王丽走进机

    场大厅的隔离区时,我看到我妈在不住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王丽的父母也哭了。

    每次离开家的时候,觉得心都在泣血、举步为艰。从来不敢把这种软弱告诉我妈,不是

    怕她笑我,而是怕勾出她的伤感。

    因为我最怕看到我妈的愁容,那会让我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消弭于无形。也许我成不了

    英雄,因为堪不破儿女情长。

    (八十八)

    我和王丽乘坐的南航cz356班机到达新加坡樟宜机场的时候是拂晓。天还没有亮透,机

    场上的灯光还在疲倦地照s着寂寥而空旷的跑道。有云在灰黑的天空里穿行,形状显得诡异。

    我们从机舱里走出来,王丽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身体也亲密地与我紧靠在一起。

    “这世界还真小!”王丽突然说道。

    “怎么讲”我问她。

    “好象刚才还是冰天雪地,睡醒一觉,就变成炎炎暑天了。”

    “怎么不习惯了”

    “干嘛不习惯,我特习惯!”

    “你好象挺高兴”

    “当然,我当然高兴,以往回来,我都是孤伶伶一个人,现在不同了,我现在有伴儿了,

    嗯,结婚的感觉真好!”王丽说完,亲昵地将头斜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办完了入境手续,取了行李,从机场大厅里走出来,立即感到一股闷热逼仄的气息。

    只见天色y沉,没有湛蓝的天,也没有风。只是那样浓云密布着,迷惶地压下来。

    我和王丽上了出租车,车里的空调发出嗡嗡的声响,强劲的冷气使车子内外的温差很大,

    窗玻璃上很快腾起了一层厚厚的水汽。隔窗相望,公路沿线的景致,全都模糊着,好像雾里

    看花,令人辨不清这变幻莫测的世界。

    到了“家”,兀地想起这儿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心里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我把所有

    的窗子打开,让屋里那闷热的潮气吹散。这时,我倚窗而立,看到天空的乌云在快速地涌动,

    时而会露出一隅如洗的碧蓝。只是一角,似乎是小心地挤出来的,在那方寸之地,仿佛在述

    说一点点哀伤过后的欣喜。

    “子昊,你今天上班吗”王丽在我的背后问道。

    “上啊,你呢”我又问她。

    “我明天才去,今天在家好好把房间打扫打扫。”

    “不必认真打扫了,反正我们很快就得搬了。”

    “我知道,那你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准备上班的衣服。”王丽走进了我的卧室,而我

    却感到有些失落,不是为了这房子,也不是因为又离开了北京的家,只是看到这屋里的一切,

    总是让我回忆起许多的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我用浴巾roucuo着湿漉漉的头发,猛抬头,看到王丽正在忙活地擦

    拭着厅里的家具和电视上的灰尘,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我上班穿的长袖白衬衫,雪白丰腴的

    腿露在外面,透过那宽大而且有些透明的衬衫,可以看到她那诱人的身体曲线,她腰肢纤细,

    x部高挺,随着她身体的摆动,显出一种成熟的娇媚……

    我猝然愣住了,好熟悉的情景,我在什么时候见过,至今还清晰地印在脑际。我记起来

    了,那是陈静,陈静就曾经穿着我的衬衫在这个屋里干活儿……

    王丽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一边继续擦着一边扭头笑着说:“你这件衬衣该洗了,所以我

    就穿上它干活儿了,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什么,现在我的一切不也是你的了吗”我说。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干活儿悠着点,别累着,刚回来,注意点休息。”

    “没事儿,我没有那么娇气,你快穿衣服吧,都放在床上了。”

    我穿好衣服,背上电脑,正匆匆准备开门出去。

    “子昊。”王丽喊了我一声。

    “嗯干吗”我问她。

    王丽走到我身边,她把脸伸过来,眼睛微闭,下颏轻扬,小嘴儿稍翘,一脸的柔情蜜意。

    于是,我把嘴唇贴在她的嘴上轻轻一吻。

    “走吧,路上开车小心点。”王丽笑盈盈地对我说。

    我点头,正要开门。

    “哦,对了,向筱怡问好!”王丽又加了一句。

    我又点头,但是我的心里却轻轻颤悠了一下,王丽的确是太细腻了,我明白她的用意,

    她知道我跟筱怡的关系很密切。

    这时,我拉开门,正要迈步走出家门。

    “还有,今天我在家做饭,晚上回来吃饭,喔”王丽又说。

    “好,我走了。”我走了出来。

    “拜拜!”王丽站在门口,一手扶在门上,一手向我挥着。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总感到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思绪,或许是这次离开公司的时间太长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还来不及静下来好好去整理一下,就又该开始忙碌了。

    从车里望出去,天空中还是布满了云,而且云分两层。上面是厚厚的灰白,浓密地卷在

    一起,朵朵聚积,犹如凑成了透不过气的铁皮。下面一层是流泻的纱,轻薄地飘着。仿佛就

    在你的眼前,触手可及。但要真的伸出手,恐怕什么也抓不住。

    或许美好的东西总是这样,既诱惑又靠近,却不能拥有。这使我想起筱怡,想起马上就

    要见到她,想起我该如何告诉她我结婚的现实。

    车子驶过薛尔丝桥的时候,桥下那涌动的海水映入眼帘,水很蓝,一望无际,连着远处

    的天边。人世间的事儿,就像这天,这水。它激起人的贪婪之心,然后它们嘲笑着跑开了。

    那水,先是葱翠、再往远是碧绿,然后渐渐地蓝起来,幽深而旷远。像海,但涌不起跌宕的

    浪。好比有些人的一生,也是如此悠远清澈,或者广袤深邃,却不能像海一样,奔腾着流泻

    千里万里……

    我一到公司,立即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林子昊,你可回来了!”“子昊啊,你

    不在的时候,我们可闷死了!”“这下好了,你一回来,好象这办公室也感觉亮堂了!”

    “怎么,又有什么新段子,给我们说说!”。人们一看到我,就纷纷从办公桌的座位上跑过

    来,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在一阵喧嚣之后,办公室恢复了平静,我也开始去处理不在时所遗留的工作。当我正伏

    案聚j会神地工作时,桌面上一部j致而小巧的手机在一只修长而白皙的纤手推动下,慢慢

    移到了我的眼前,这时,我缓缓地抬起头来,是筱怡微笑着站在我的办公桌前。

    “给你的,你的旧手机已经按照你在北京时的指示停机了。这部手机的服务已经接通,

    号码保持不变。”筱怡的话语就像她现在的模样,干净利落,韵致优雅。

    “谢谢你,筱怡,多少钱”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摆弄着,然后问她。

    “送给你的,不要钱,至于回报,你就看着办吧!”筱怡说完嘴角微微一翘笑了。

    “那我请你吃饭。”我说。

    “好啊,今天晚上”筱怡显得很欣喜的样子。

    我顿了一下,感到脸上有抽搐的感觉,急忙说:“中午吧,还是那家法国餐厅,我也有

    东西送给你。”

    “ok,那就中午见。”筱怡又回到了她的办公桌。

    我望着筱怡的背影,我的心里很乱,我在刻意地压抑我心中的情感,我在对我说,我已

    经是已婚的男人了,我身上有责任,我得为王丽负责……

    事情太多了,一埋头做事就忘记了时间,直到筱怡走过来叫我,我才知道午餐时间到了。

    我和筱怡走出公司的大楼,才知道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街上有零乱的落蕊,满眼的残红

    冷绿。太阳明晃晃的在头顶炫耀,街边的棕榈树还在溅起叮咚的水珠,如露珠般晶莹,易散。

    多么贴切的景致,如我此刻的心事,有晴朗,有歉意,还有感伤。对岸的花朵曾经艳丽的在

    我眼前开放,我低眉颔首间她仍然光彩焕发,灼灼动人。我总觉得她永远都不会萎谢,永远

    是那么美艳欲滴。

    而我,已没有资格去摘那一朵艳丽的花朵,在我看来,可惜没绽放多久就先自凋落了,

    也许是我的哀愁太多,伤了花脆弱的g。她敌不过时间的等待、距离的疏远,阑珊的破碎了。

    望着这熙熙攘攘的街,那单薄的花,曾经的人影憧憧,曾经的芳草萋萋,曾经的喁喁情话,

    曾经的地老天荒,左不过这竟是幻梦一场。

    到了那家法国餐厅,我们分别点了菜,等候着。

    “我的礼物”筱怡把一只手伸过来,张开着。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有这么要礼物的吗”我笑了,带着揶揄的口气说道。

    “有啊,这不就是嘛!”筱怡跟我从不客气,显出一种聪明而俏皮的神情。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小的锦盒来。筱怡奇怪地看看我。我笑笑:“一枚图章罢了。”

    然后交给她。

    筱怡接过去,在手上反复把玩着,不忍释手:“许筱怡印,太b了!这么j致你刻的”

    “我哪会刻请人刻的,你不是喜欢书法吗写书法就要有自己的图章,所以我就给你

    刻了一个,怎么,喜欢吗”我说道。

    “太喜欢了,谢谢你,子昊。”

    “谢什么,来,试一个。”我从口袋里拿出我准备好的一张宣纸,展开平铺在餐桌上,

    又拿出朱砂放在旁边。

    筱怡小心翼翼地拿着图章,饱蘸了浓浓朱砂,在宣纸上重重一按。

    筱怡按下之后,慢慢地提起图章。她几乎倒抽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见“许筱

    怡印”四个稳重圆熟的篆字,血滴滴地凝在纸上,简直像是一刀一刀地刻在了纸的肌肤上。

    “好美呀!”筱怡叫了起来,“我一定要好好珍藏。”说着细心地将图章收放在锦盒里,

    然后望着我说:“好了,该给我说说你这一圈儿的收获,见识不少吧!”

    我先是犹豫,然后简短扼要地说了一下美国和中国的情况,我讲了美国科技的先进和中

    国经济的发展,其间,我加了一些小故事和笑话,筱怡听后高兴地手舞足蹈。

    吃完了午餐,我们又坐到外面叫了咖啡。外面可以抽烟,筱怡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又在欣

    赏那一枚玉石图章。我抽着烟看着,只见那透明的青石上游移着缕缕红丝,如洁白肌肤上浮

    现的条条血痕,不似一般玉石的温润,倒有杜宇啼血般的凄艳清冷。

    我的心一阵紧缩,我在想,生活在如今这个世态炎凉、拥挤嘈杂的世界里,难得有这样

    一个绝顶智慧、心有灵犀懂你的女人

    在这份恬静和静谧的时刻。望着这样的一个女孩,那也是一种无法言传的美妙享受。她

    好象一本寓义深刻的书,当你一页一页仔细阅读它时,才恍悟世上有些话语g本不需要说,

    有些问题也许没必要问,一如静静的海面,静静的天空,静静地回忆。她就似一幅清隽淡雅

    的禅宗国画,当你一点一点去欣赏它时,会感到画上的那种灵秀,那种飘逸,正丝丝变成些

    许莫名的兴奋在不经意间慢慢充盈着你的全身。

    筱怡突然抬头,神情惊异:“看什么呢”

    “看你呀!”

    “看我干嘛”她张着大眼睛瞪着我。

    我无语,我不自觉地摇着头,仿佛就着涩涩的苦味,无奈地看到心灵峭壁上慢慢流淌的

    滴滴悔恨。犹如飘荡在心里的一缕缕寒风,无论你是否喜欢、是否愿意、是否需要,都能意

    会和感觉到。

    “你今天怎么了”筱怡的脸上有疑惑,有温柔,还有体贴。

    “筱怡……”我支吾着。

    “嗯”

    “筱怡,我,我结婚了。”

    “结婚你在开玩笑吧就出去这么几天……”

    “真的,我在北京结婚了。”

    我低下头,不愿意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我知道那幽幽欢颜,曾多少次回首凝眸,纵

    有千言万语,也欲寄无从。

    沉默许久,“也给我一支烟。”筱怡猛然说道。

    当我抽出一支香烟递给她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眶里满含着眼泪,我知道她在强忍着不

    让泪水流下来,好象在艰难地往肚里咽。

    一滴清泪浇不出满目离愁,一场太阳雨淋湿了美景无限。烟雨纷纷,冲走了飞舞的时光。

    当最后一朵花瓣散去细弱的芬芳,谁会是我无遮拦天空下不变的守望人间欢爱,左不过是

    镜花水月,梦里残香。

    “好吧!祝福你!”筱怡把手里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着我强颜欢笑地说道。

    我没有回应她,只是狠狠地抽烟。那鲜活的记忆是挥不去的悲叹,那念念切切的真情成

    了寸寸惆怅。两个人的烟火,不一样的落寞,眼与眼的相守,填满我的x口。

    沉默,沉默,就像这南洋的雨,看着是晴朗,不过是怅惘。几度烟雨迷离的等候,多少

    个明明灭灭的瞬间,错过了相爱的机缘,不过是一次花季的聚会,绽放之后难逃落败的结局。

    人的一生中总有些什么让你追悔。或许那是一朵花儿──为你开放的馨香的花儿,因你

    的迟疑而错过花期;或许那是一片云儿,只在你的头顶上飘呀飘呀,总不肯落成雨;或许那

    是一架彩虹,那样美丽地为你诞生,你却羁绊于现实的沼里……

    我多么想轻轻拭去她脸庞的泪水;我多么想伸出手去擦干那些委屈,抚平那些心伤,但

    我没有。我想这个美丽的瞬间不会静止,我们的真情依然在流淌,于是,我又从烟盒里取出

    一支arlboro,y郁地说道:“doyouknothisarlboroitsanalbsreberlove,butonlyreberones”

    筱怡轻蔑的一笑,说:“应该是——anallyreber

    ones”

    我微微点头,我知道她那艰难的笑容里面有纯洁的心愿、有向往的呼唤、也有馨涩的泪

    水……

    青春因有梦而美丽,而成为人之一生中最美的年华。但又因有梦而让我们追悔,因为梦

    幻总在天上,而我们站在地上。有可追悔的青春是美丽的。泪水是咸涩的,也是温馨的梦的

    结晶,没有泪水的青春是足以令人遗憾的……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小雪这几天一直在找你。”筱怡振作了一下,说道。

    “找我”我问。

    “是啊,我告诉她你还没有回来,说你的手机在北京丢了。”

    “哦。”

    “看来她很急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筱怡眉头轻蹙,很担心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仰头望了一眼天空,天上又变得y沉起来,看来又要下雨了。

    (八十九)

    下班了。雨不知不觉地来了。我从办公室下来,与筱怡告别,便钻进车里。

    雨不停。就那样一直一直滴落下来。隔着玻璃,迷蒙如轻烟一般淡然。穿过剔透的车窗,

    看到海面上浮起柔和的雾霭,朦胧着,纠缠日光云影。

    偶尔有微凉的风拂过。雨丝斜了,挥洒到面前的窗上。刮雨器摇摆一下,只残留些许水

    痕。

    日光稀疏而黯淡。突然想起曾经年少,某个飘雨的傍晚,独自在校园的草坪间漫步。雨

    滴从宽大的梧桐上滑落,带着青翠的幽香,碎了一地,仿佛幽缓的叹气声响起。悠地说道:“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我怎么

    敢随便去做”

    “干吗还要征得我的同意”

    “这是我们俩的孩子啊!”她眼里有一丝柔和的光,让我有点手足无措的惊慌。

    “小雪,做了吧,我陪你去医院。”我央求她。

    “你同意了”她看我,那种亦正亦邪的眼神让人觉得虚幻而不可捉。

    “我同意了!”我回答。

    “那我有个条件。”她低头,嘴唇微微一抿。

    “什么条件”我问。

    “我们结婚。”小雪瞪着我。

    “我要不同意呢”我扭头,不再看她。

    “那我就不做。”她回答地很坚决。

    “为什么”我问。

    “你不跟我结婚,我们就不能在一起,那我有一个我们俩的孩子,我也满足了。”也许

    妊娠的痛苦令她有点神经错乱了,也或许她太寂寞了。

    我怔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雪……”我没有说下去。小雪仍然依偎在我的怀里。

    我们都沉默了,月光似水徐徐从窗口流进,幽思渺渺。

    昼已模糊,暮色四合,夜已姗姗,如素笺墨泼。房里很静。我带着愁容,闭目陷入茫茫

    无绪的忧伤。

    “哥,看来我还得叫你哥,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小雪,我要知道,我可是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我们是朋友,或者说我是你哥,

    我也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啊。”

    “我知道,是我傻,可你知道,当一个人,在爱河中承受,欲爱不能,欲罢也不能时,

    是最折磨人的日子。”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

    “是,你说过,但我做不到,无论路有多遥远,无论岁月有多漫长,我都会等。往常这

    样的夜晚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只能极其疲倦却又无可奈何地等待一个黯然的明天。

    我已经不下百次梦见你,几乎每个夜晚你的身影都会到我梦里来。现在,我比任何时候

    都更强烈地想念你。我只有祈求上帝赐给我忍耐力,并且不要把我们推得太远。因为我每天

    面对的只是无法回避的痛思和苦恋。“

    “你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

    “是啊,这是世上最折磨人的情感,任何人都有机会相遇。可我g本没有想过放弃。我

    整天晕晕沉沉的,我所爱的人若即若离,你的眼神总是拒绝。在我心里有一百个理由放弃!

    可第一百零一个理由是:坚持到底。”

    “小雪,听话,去做吧,这样太痛苦,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不,我不怕。反正怎么都是痛苦,这种身体的痛苦总会熬过去的,但心灵的痛苦不知

    道会何年何月”

    “小雪,我说过,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机会。”

    “这我知道,你还说过,‘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可我认为不能成功的爱,也是人

    间最美的爱,如果没有这种美,就不会有梁祝化蝶,就不会有宝黛之恋。就象爱神维纳斯一

    样,在希腊出土后很多人想给她重新接断臂,可不管怎么接都不理想,多年以后一直就保持

    这残缺的美。这都是你以前给我讲的故事。”

    “你这样坚持,真是毫无理由。”

    “对!爱和美一样g本就不需要理由。不论爱的结果如何,我都要珍惜这种爱,我不要

    轻易放弃。”

    “你干吗要这么固执”

    “是,我承认我固执,我只有独守这份寂静,这份孤独!还有一颗固执而不想醒来的自

    己编织的美丽幻想。我天天想见到你,却越来越有了距离!你不曾接受我对你的爱意!你不

    知道我的心依然被你占据!人们都说其实放弃也是一种美丽,但我不需要这份美丽……”

    “小雪,你醒醒好不好就算我恳求你了。”

    “你别求我。事情已经至此了,还有什么用呢。我不会像有些人那样死缠烂打,我知道

    那样只会令对方厌恶。我只能默默地想着你,默默地注视着他,所有的温情,所有的苦痛,

    就这么幸福的折磨着。”

    “你这不是幸福,是糟蹋自己!”

    “是,我一直是孤零零的度过每一个夜晚。但我会想起那些和你魂牵梦萦的缠缠绵绵,

    想得如痴如醉。我不甘心这魂牵梦萦的缠缠绵绵凋零的这样快我满腹惆怅,我满肚冤恨。

    我也想有一个美满家庭了,想有一个我们的孩子。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凄切。冥冥的伤

    痛使我感到我活的很辛苦,过的很累。现在好了,我有了孩子,也算是一种安慰,我依旧深

    信,我们俩迟早会结婚的,只是时间问题。”

    “小雪,你怎么还在这么想你叫我如何给你解释,你才肯相信”

    “你不用再解释了……”

    小雪还没有说完,我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是王丽。

    “子昊,你在哪里,我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王丽那清脆而柔和的声音。

    “你先吃吧,我可能会晚点回家。”我说

    “不,那你先忙你的事儿吧!我等你!”王丽最后说。

    我关上手机,良久都没有说话。

    小雪诧异地看着我,她这样的眼神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我第一次看到她的嫉妒和醋意。

    “你有女人”她疑惑地问。

    我将小雪拉到身边,捧着她的脸。我认真地对她说:“小雪,我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你……”她变得支吾起来,眼神闪烁不止。然后又“嘿嘿”冷笑,说道:“结婚哥,

    你不用骗我,我没逼你,我固执,我自虐,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小雪刚说完再一次呕吐,吐得却比上一次要厉害。身体摇晃地更加剧烈,她支持不住了,

    疲惫而软弱地倒在床上。这时,我看到了她眼底的绝望,就像饱含毒汁的黑色花朵,在月下

    的沼泽里,悄无声息地开放。

    我俯下身,将纸巾塞到了她的手里。她擦着嘴唇上的污迹。我坐下来,爱怜地支起身拉

    过她,让她坐在我的身旁。她没有拒绝,也不说话,把头靠在我的x前。

    她那憔悴,疲惫,消瘦,两眼深凹的苍白面容,微微一笑,笑容依旧,妩媚而动人。

    “难受成这样儿,你还笑”我怜悯地说道。

    “我最狼狈的样子都给你看见了。”她低声说道。脸上的笑容萎缩下去,沉默了半分钟,

    她转过头去,一颗眼泪悄悄溜出眼角。

    我怅惘地走到窗边,窗外,路灯暗黄,有风闪过,树悠潭心里唯一的一个带血的指痕,在涟漪中凄凄地黯然。哥,你听见小雪烟

    消魂断前的呼唤么……

    透过影摇光眩,看破浮世繁华,我似乎听见了一声苍凉的叹息:忍长街、竟自繁华若许。

    莫非真是如古人说的那样,作淡语处,是最沉痛语时。

    蓦地,我乍然打了个激灵,我这是怎么了我怔怔地看着小雪向窗口艰难移步的背影,

    恍惚间,我突然看到窗外那一片黝黑的夜空,深邃而恐怖。仿佛要吞噬一切。

    当我看见小雪手扶在窗台上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向我袭来。我浑身一阵心惊胆战,“小

    雪!”我大声喊了起来……

86-90[2/2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