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昔我往矣[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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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势急转，瞬息万变。刹那之间，方才还生龙活虎的蚩尤等人竟横七竖八地卧了遍地，空有满腔怒火，亦只能喝骂不已。

    武罗仙、应龙面面相觑，又惊又喜，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姬远玄拍了拍手的祟皮卷轴，哈哈大笑道：“漫天星斗，竟亮不过一捧流萤！想不到当今天下修为最为高绝的八大高手，居然栽在了两个手无缚J之力的小丫头手。有趣，真是有趣之极！”

    红缨、碧萼瞟了西王母一眼，脸上晕红，又是羞惭又是恐惧，举着火炬朝后退去，颤声道：“那……那都是玄nV娘娘和驸马爷神机妙算，奴婢可愧不可当。”

    少昊等人既惊且怒，才知西王母身边的这两个亲信侍婢竟然也是姬小的内应！晏紫苏皱了皱鼻，x1了几口气，花容变sE，恨恨道：“朱蛾巨蜂蜜！”众人陡然大凛。

    拓拔野蓦地想起《大荒经记述了两种颇为奇异的昆虫，其一为巨大如鸟的h蜂，其二为遍T彤红的巨蚁朱蛾，相传出没于昆仑山脉以北的荒寒极地。这两种虫兽都喜欢吞食冰山雪莲的蜜汁，经常彼此争斗。

    当地的蛮族采撷雪莲时，常常将巨蜂、朱蛾一起杀Si带回家，取代稀有的g柴，焚烧取暖。

    岂料那些蛮人吃了涂抹雪莲花蜜的食物，再x1入巨蜂、朱蛾焚烧时的烟雾，往往周身冰寒瘫软，整整一日都动弹不得。越是强壮之人，症状反而越是强烈，甚至有人因此僵毙。

    后来百经查验，才发觉原来冰山雪莲也罢。朱蛾巨蜂也罢，本身虽都非剧毒之物，都合在一起，却能产生一种威力极为惊人的毒素，令人地经脉气血如冰河封冻。唯有将天山雪莲的根j连着雪水，一起烧煮饮服，才能化解。

    当地巫师感其神奇，遂将其制成独门麻药，一旦族人被敌人毒箭所伤，就用少量的“朱蛾巨蜂蜜”麻痹其身。刮骨疗毒。

    姬远玄摇头叹道：“晏国主果然见多识广，可惜……可惜还是未尽其详。除了‘朱蛾巨蜂蜜’之外，昆仑山的酒水菜肴。乃至衣帛鞋履之，都下了两百余种北海地太古蛊卵，一旦‘朱蛾巨蜂蜜’的寒毒发作，这些蛊虫都会很快孵化生长，在两个时辰内。将诸位的五脏腑、七魂魄全都吃个JiNg光。”

    众人听得J皮泛起，饶是蚩尤等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也起了一丝寒意。惟有敖语真微微一笑，握住科汗滩的手。心道：“想不到天意弄人，竟让你我一起Si在这昆仑山上。”又是欢喜又是凄惘，却无半点惧意。

    科汗滩知其心意，紧紧握住她的手，突然瞧见西王母凝视自己的目光，分不清是悲伤、酸楚、甜蜜还是妒怒，心登时一颤，想起了在这昆仑山发生过的种种过往。

    岁月更迭，山河易sE。他对她的心意从未改变，然而彼此间所隔，又何止是昆仓东海，万水千山！

    “各位有幸尝到这珍罕花蜜和太古虫卵，T验到这浑身冻结、麻痹酸软的奇妙滋味，非我之功，全拜娘娘所赐。”

    姬远玄收起卷轴，将炼神鼎托于手心，转身扬眉笑道：“牝J司晨，天乱之兆。若不是王母娘娘这些年来跋扈刚愎，寡恩刻薄，昆仑山上下又怎会貌合神离，人心思变？御厨房又何以极力巴结寡人，问也不问，便将数百种蛊卵、‘朱蛾巨蜂蜜’掺入到各位的酒水菜肴之？红缨、碧萼又为何甘冒Si罪，随时密报娘娘动向，将朱蛾、巨蜂制成火炬、烛台？都说娘娘知人善任，果不其然。”志得意满，忍不住哈哈大笑。

    槐鬼、离仑等人脸上俱是一红，羞愧懊沮，不敢与西王母等人目光相对。

    忽听一个nV柔声道：“这便叫作‘十里长堤，溃于蚁x；百尺巨木，烂自其心’。有时候决定大局胜负地，不是什么JiNg兵猛将，更不是什么法宝神兵，反倒是平素里谁也看不上眼的小人物。”

    黑光鼓舞，从姬远玄手所托的炼神鼎袅袅而出，化为一个黑袍美人，赤足如雪，手指、脚趾均涂为黑紫sE，秋波流转，笑意盈盈。

    “天玄nV！”拓拔野心下一凛，普天之下，只怕也惟有这妖nV敢将自己封藏在这炼神鼎了。想到洛雅生Si未明，脱口喝道：“乌丝兰玛！你将流沙仙带到哪里去了？”

    乌丝兰玛格格笑道：“拓拔太泥神过江，自身难保，居然还牵挂着那小妖nV，果然是天下第一号情种。所幸西陵公主要嫁与h帝陛下，否则堂堂西王母之nV，居然要与众妖nV共侍一夫，颜面何存？”

    众人哗然，西王母脸上晕红，又迅即转为苍白，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因y1UAN谋逆，被族人罢黩地前水圣nV。所幸你生的野种景出于蓝，y1UAN谋反远胜于你，大有所成。想必你很有颜面，倍觉荣焉。”显是愤怒已极，话锋竟是从未有过的激烈刻薄。

    乌丝兰玛也不生气，嫣然笑道：“亲家母说得很对。‘不是同流水，怎汇一江海’？由此可知，西陵公主与h帝陛下注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这当婆婆的，自会好生照应。”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纤纤地脸颊。

    纤纤心虽是火火熊熊，浑身却僵痹发抖，连挣脱的力气也没有。张口想要唾骂，乌丝兰玛手掌一翻，也不知将什么丹丸塞到她口，烈火似的直冲入腹，头顶如炸，周身大暖，登时晕迷不醒。

    蚩尤只道她施以蛊毒，又急又怒。喝道：“妖nV，放开她！”奋力用苗刀支地，踉跄起身，还不等站稳。姬远玄又是凌空一掌劈来，“嘭！”登时将他飞撞于壁，又喷出一口鲜血。

    众人惊呼声，蚩尤竟又摇摇晃晃地支刀站起身来，啐了一口血痰，狂笑道：“原来帝鸿也不过这点能耐！长了几只触角，就是给你蚩尤爷爷挠痒痒地吗？”凝神强聚八极真气，朝姬远玄趔趄冲去。

    晏紫苏失声道：“鱿鱼，不要……”话音未落，“轰轰”连震。姬远玄身如鬼魅，双掌狂风暴雨似的猛击在他身上，气浪怒爆。鲜血狂喷，血雨似的溅得众人衣裳上斑斑猩红。

    拓拔野大凛，照这般下去，不等蚩尤T内蛊虫发作，已被他生生打Si了！凝神聚气。待要将那“朱蛾巨蜂蜜”地寒毒强行迫出，心肝胆肺突然一阵撕绞似的剧痛，眼冒金星。泪水登时涌了出来。

    蛊卵果然已经开始孵化了！

    姬远玄大喝声，旋身一脚将蚩尤猛踹撞地，右手h光爆舞，钧天剑朝他咽喉直刺而去，忽听乌丝兰玛叫道：“慢着！”剑尖倏然顿止，“吃！”气芒仍是穿入他的喉咙，沁出道道血线。

    殿内寂寂无声，姬远玄x膛急剧起伏，双目恨火如厉焰喷吐。冷冷地盯视着蚩尤，脸容狰狞扭曲，和青素那永远温雅微笑、沉着冷静的太h帝竟似判若两人。

    蚩尤脸sE惨白，大汗淋漓，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却乜斜着他，嘴角冷笑，尽是鄙薄蔑视之sE。

    晏紫苏脸sE煞白，低声道：“呆，你……你没事罢？”想要爬将过来，却连指尖也动弹不得，泪水涟涟而落，又是心疼又是恐惧，蓦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剑若是刺下，她也不想再活了。

    姬远玄握剑地手素筋暴起，一字字地道：“娘，这狗贼玷辱了妹的清白之躯，害得她羞愤yu绝，生不如Si；害得我兄妹二人渐行渐远，终如陌路，害得您二十年谋局一旦尽毁，险些功亏一篑……嘿嘿，这五年之，我日日夜夜地都在着此刻。今天若不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又岂能平我心头之恨！”语气森寒，怨毒刻骨。

    众人心下凛然，原以为他如此仇恨蚩尤，多半是因为姬少典之Si，不想竟是因蚩尤qIaNbAo冰夷之事。

    转念又想，他既是帝鸿，指使魔化地蚩尤去刺杀姬少典的命令多半便是由他自己所下。只是姬少典对他如此倚信，他又为何竟要弑杀之？难道真只是为了篡夺帝位么？骇怒讶异，疑窦丛丛。

    乌丝兰玛徐步而来，手指轻轻夹住钧天剑，摇头道：“傻孩，‘三天心法’还未炼问而出，就这般杀了他，岂不可惜？”

    姬远玄脸sE大转和缓，徐徐cH0U回神剑，微笑道：“娘说得不错。可惜nV魃神识迷乱，连自己是谁也不知晓，更毋论‘三天心法’了，否则我们又何需费此周折？”

    剑尖一挑，将蚩尤青空移到炼神鼎前，掌风推送，火焰狂舞，顷刻间便将鼎壁烧得彤红。

    众人齐声惊呼，蚩尤周身僵痹，经脉又被震断大半，眼睁睁地看着火舌在眉睫前高窜摇曳，怒恨填膺，却半点也动弹不得。

    拓拔野大凛，思绪急转，强忍T内的冰寒绞痛，哈哈大笑道：“八郡主与蚩尤压根不认识蛇族篆字，如何知道什么‘三天心法’？他们不过是侥幸被二八神人打通了八极之基罢了！你们也不想想，若不是从盘古碑上学会了天心诀，我又能岂逃出苍梧之渊？岂能以只手之力，止住暴风雪？要想知道盘古碑的下落，只管过来炼化我便是。”

    “是了，险些忘了还有拓拔太。”乌丝兰玛转过身，笑YY地道，“h帝陛下，既然拓拔太如此情深意重，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解救结义兄弟，我们又怎能不予成全？”

    姬远玄挑起炼神鼎，正yu上前，突然摇头大笑道：“险些上了拓拔太的当啦！太想诱寡人上前，用‘种神’突袭暗算么？可惜这里不是天帝山，寡人更不是水伯天吴。”

    应龙、武罗仙仙等人面sE微变，纷纷凝神戒备。朝后退去。

    拓拔野正有此意，想不到竟被他瞬间识破，心下失望，哈哈笑道：“想吃河豚。又怕有毒。阁下胆如此之小，还想修什么‘三天心法’？平什么天下？”

    姬远玄又恢复了那从容不迫的风度，施施然地将神鼎轻放于地，微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横竖不消两个时辰，太T内的蛊虫就会尽数发作。寡人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难道还在乎多等这一时半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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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王母淡淡道：“既然横竖只剩下两个时辰，h帝陛下、水圣nV可否为我答疑解惑，也好让我们在h泉路上做个明白鬼呢？”

    乌丝兰玛格格笑道：“水香妹冰雪聪明，天底下还有你想不明白地事儿吗？”双眸晶晶闪亮，带着说不出地得意与报复的快慰。秀眉一挑，柔声道：“好吧，瞧在妹这些年对我玄儿如此提携钟Ai的份上。我便索X从头说起，让你听个明明白白。”

    秋波流转，笑YY地凝视着科汗滩，柔声道：“龙牙侯还记不记得那年那夜，在北海地黑崖上。我初次对你表白心迹的情景？”

    科汗滩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竟会突出此言，摇头不语。

    乌丝兰玛叹了口气。道：“是了，那时你少年得志，风流倜傥，各族少nV哪一个不对你倾慕崇拜？你又怎会独独记得我？说过哪些话你自然也早已记不得了，但那些话却让我伤心yu绝，乃至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顿了顿，续道：“那都是二十五年前的事啦，你孤身纵横南荒，一刀击败了战神刑天。三天内又接连战胜了火族四大世家的十位高手与三大神巫，威震四海，风头无双。

    “我身边地每一个人都在议论你，说你必定是大荒五十年后第一人，将来甚至可以登位黑帝。我情窦初开，自不免对你大生好感，只盼着能早日见到这传说的少年英雄。

    “其时烛龙权势熏天，我名为圣nV，实为傀儡，一心想着摆脱他的控制，作一个真正‘通天意、表民心’地圣nV。然而水族之内，忠臣义士不是被囚禁牢狱，便是被流放四海，思来想去，除了你，再无一人能与烛龙抗衡。

    “那时我虽然还没见过你，却已打定了主意，定要和你联起手来，勤王讨逆。但是直到三个月后的祭神节上，我才终于在北海见到了你。瞧着你站在人cHa0，卓然不群，更是暗自钟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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